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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篇好舒服的文章(转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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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
发表于 2004-10-26 17:06:41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夜宿海滨 拾遗轻狂少年梦

  一直以为自己是远方的信徒,总是朝圣一样不断地越走越远。所以,你们不难想象,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惟一一次不能远行的长假的开始,我的心情还是比较沮丧的。老公只有5天的假期,而且被两桩公事一头一尾地隔开。得知他的这个倒霉安排,我把收拾好的行装扑通一声丢在地下听见他歉意地表扬:“呵呵,真是掷地有声!”置之不理。
旅行计划作废了的休息日,自然显得有些无聊。那天下午,看完了《巴尔扎克与小裁缝》,太阳已经快掉到海里了,我在琢磨是不是睡个午觉。

  极突然拉拉我:“起来,咱们去三亚吧!”

  他简直是神经病,这钟点去三亚,170公里,飞车也要一小时,夕阳都打烊啦。忍不住愤怒地瞪了他一眼。

  他天真地说明理由,因为他想吃那家店的水煮鱼啦。

  水煮鱼,北方的水煮鱼,曾经100次用那美妙的滋味思乡。

  我们像老饕一样,把夜色中飘香的水煮鱼,想象得比夜来香还媚惑。急速启程。

  三亚的灯火在我们抵达时已经盛装出迎。这座小城在假期里笑纳的喧闹,好像要溢到海里,这使得我们由滨海大道往城里去寻找水煮鱼的道路,显得有点委婉曲折。老公的驾驶技术还属于新鲜出炉阶段,平日里小镇行走如履平地,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,就要受到空前考验了。只见他紧张又快乐,地不断嘟囔:“人真多啊!车真多啊!”

  水煮鱼胜利在望,这个一直承受着拥挤煎熬的人忽然放松下来,一本正经地说:

  “其实,不管走得远近,只要我和你一起,在路上,这件事情本身,就足够享受了。”

  闪烁的霓虹之下,他脸上的表情正经得有趣。老天爷,我已经100多年没听到他这么抒情了。

  “哎呀呀,你这话说得太风骚了吧!”我纵声大笑。

  “喔,是挺风骚的啊。”他也跟着大笑起来。
等待酸菜鱼端上来的空隙,半天没吭声的他忽然开口:“你说,半夜里海边会不会冷?”

  这问题幼稚,什么季节啊,居然在全中国最炎热的地方惧怕寒冷?我看着他,说好了吃过水煮鱼,海滩上溜达溜达,就打道回府的,现在他又有新念头了?

  两人眼风一头撞上,忽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,忽然间就有阴谋诞生。

“你要是想做一回聊发少年狂的老夫,老婆子我甘愿奉陪!”我的态度非常豪迈。

  他的脸上,再一次升起风骚的笑容。

  是的,我们打算今夜不回家,在车里露营。

  把车停在靠近海湾的公路上,互相嬉皮笑脸地叮咛。

  “身份证揣好啊,要是遇到警察叔叔,别手脚忙乱没法证明自己是良民。”

  我也不甘示弱,将社会新闻里看来的素材端了出来:“要是警察把你押到一边,问你我叫什么,老公你可一定得说俺的全名啊!”

  胡乱说笑一通,有些累了,于是偃旗息鼓,他在前排护驾,我在后排冒充首长。

  天窗开着,躺下来,刚好可以从框里望见天上的星。中秋过后,月影淡了,只在天窗的一角,发出朦胧幽微的光,今夜作了星星的龙套。在平常的意识里,比起月亮,星子的确是要平淡很多的,但是,它们固守着平淡,不会“一夕如环,夕夕都成jue(决定的“决”,换成“王”字旁)”,像是既不惨痛又无狂喜的日子。
“带着垂钓的鱼竿,带着露营的篷帐,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……”昔年耳熟能详的旋律,承载的是幽闭在深山里的少年梦。今时此刻,露营在南中国海浩淼的水域边缘,感觉到时间的神奇,它像倏忽而至的精灵,又像姗姗来迟的老者,用一种难以捉磨的力量,将曾经那些关于未来的浪漫幻想,流转成青春岁月的艰苦再现。我们退回了15年,然后安心放松身段,就像是以年少轻狂为代价,捡拾最初不小心遗落的梦境。

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慢慢地,他的鼾声心平气和地响了起来。海潮演绎繁弦急管,秋虫鼓噪若隐若现,所有这些平时并不陌生的响动,合成为一种匪夷所思的天籁,令我惊讶地迟迟不愿意合上眼睛。

  翌日清晨睁开眼睛,迫不及待扑向沙滩,要去逗那些拇指大小的沙蟹玩。沙蟹的洞密密麻麻,他们的小身影在洞口一隐一现,放眼看去,沙滩上似有无数眼睛在眨。就这样玩到太阳出来都不觉察。

  回身望,朝阳气度恢弘,言语力量顿失。在飞速明艳的阳光之下,我们立在沙滩上,念的却还是昨夜平淡的星光。

  回去的车里,我们不再像昨天一样大谈美食话题,而是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。目视前方青绿的丘陵、山峦,只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:

  是的,我们在路上,在生活的路上,在生命的路上,在路的路上。

  在平淡的星光下,在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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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发
发表于 2004-10-26 21:25:21 | 只看该作者

RE:一篇好舒服的文章(转载)

【(eldan-chen)回复(ET仔)的大作】
多么浪漫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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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凳
发表于 2004-10-27 22:34:03 | 只看该作者

RE:一篇好舒服的文章(转载)

【(明记)回复(ET仔)的大作】


难得少年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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